「將軍,您去哪呢?」
「我……我回家……回家啊……」周牧說著,語調平淡,腳步愈發匆匆。
「可是您的營帳在另一邊。」
他又走了一段距離,滾滾黃沙中才猛然回過頭來:
「不對,我應該騎馬。」
可小兵把馬牽到他跟前,他上了馬,又仿佛大夢初醒一般,落寞地下了馬,無事發生般練起了兵。
眾將士摸不著頭腦,也沒當回事。
到了晚上,周牧合眼睡到一半,發起了高燒,面燙如火,不甚清醒地喃喃:
「假的,她才不會就這樣輕易認栽呢。」
身邊照顧的眾人當下都愣住了,周將軍這是在說誰?
又聽他繼續:「不是還要等我搶回阿璇再乘虛而入嗎?
「哼,你當年對我的種種羞辱,休想就這麼一筆勾銷。」
……
他越說越多。
終于,最后一句隱隱帶上了哭腔:
「寧子妍,你疼不疼?」
——
此刻,大家方才明白過來。
周將軍今日如此反常,竟是為了那早年倚仗權勢強嫁于他,輕薄無行的正頭夫人。
從前一年都見不上兩三面,見了面哪回不是不歡而散,現下如此,當真是令人咋舌。
4
可眼下,我還是那個令周牧厭惡的寧子妍。
那個又蠢又壞,陰差陽錯搞砸了一切的惡女。
那日宮宴,寧大小姐看到厲詢對寧子璇在詩會上的作品青睞有加,還親自下場當眾對詩,一時妒上心頭,將手里的帕子絞得死死的。
她是個急性子,當天夜里,寧子妍就殺到了厲詢下榻的明華宮,至于厲詢怎麼會醉到連自己家都回不了,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