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走走怒目。
吃吃忙擺手道:“瞎說瞎說,我可不敢吃。”
喝喝什麼也沒說,拿起一旁水桶打了桶海水潑在柴上,火便滅了。
看看則抓住那人胳膊,將他從鍋中連同剩下的半個繭一起拖出來,平放在沙灘上。
看著四人表態,姬善挑了挑眉道:“想好了?都要救?”
四人點頭。
姬善嘆了口氣:“那便……救吧。不過,我只負責救活,其他種種……”
“我們負責。”四人異口同聲。
男子緩緩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第一眼看見的,是一雙手。
一手握著藥杵,一手扶著石碗,起落間發出原始的質樸聲響:莖塊碎裂、汁液橫流、石木碰撞、顆粒混融,窸窸窣窣,皆得天韻。
那彈出天韻的手指,骨肉纖勻,修長靈巧,指尖輕輕一捻,撒出粉末如煙,落進碗中,再添余音。
琴師奏樂、繡娘拾針,世上再沒有一雙手,比這雙手更適合搗藥。
第二眼看見的,是發。
發髻松松,綰于耳后,唯有兩縷調皮地從束帶里鉆出來,被汗氤濕了些,一縷勾在耳上,被風吹得悠悠蕩蕩,一縷探入胸前,隨著呼吸起起伏伏。
“醒了?”對方開口,轉過頭來,燭光映亮半邊臉,乍一看哪兒哪兒都是缺點:眉過飛揚,眼過犀利,鼻過直挺,唇過刻薄,組合起來卻又說不出地冷艷,宛如老枝白梅,令人過目難忘。
男子眉睫輕抬,終于對上她的眼睛——
一瞬間,星落花開,魚躍鵠飛。
萬般靈秀,盡在眸中綻現。
姬善想:喲,竟又是一個……妖孽。
在姬善的記憶里,上兩個堪稱妖孽的人,一個是曦禾,一個是薛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