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其一。”
“還有二?”
“姬忽命不久長。”
此言一出,四人皆驚。吃吃顫聲道:“真的?”
“風小雅跟她是兩個極端:一個肉身強健,心卻千瘡百孔;一個破爛之軀,偏偏心志堅韌。所以,一個能活卻不想活,一個想活卻瀕死。”
“那你這算是心病用心藥醫?”
“我想知道……人類,為什麼如此脆弱,哪怕衣食無憂、毫發無損,卻仍會抑郁成疾;又為什麼如此強大,開天辟地,改寫山河,馴百獸為禽,馭萬物以樂。
有些病對癥下藥卻仍消弭……”姬善說到這里,用蘸著湯汁的筷子在幾上寫了一個“醫”字,“醫的本意是什麼?是把箭從中箭之人體內挖出來?是用藥酒消毒對抗頑疾?還是,巫醫同宗,驅散心邪?”
她的眼瞳幽深,神色難得一見地嚴肅:“江晚衣立志于醫,對他來說,無所謂人,只在意病。不管好人壞人,只要是病人,他都醫治。
縱她一生,三分瘋癲,三分癡狂,三分清醒,再加以一分虧欠,變成了十成執念。
行觀天下,醫人為生。
是謂,善。
沒什麼。
秋姜想,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就是毀誓,不過就是屈服命運,尊崇本心,自私一次又怎樣?
她朝簾子走過去。
一步、兩步、最后一步。
手指輕抬,觸及紗簾的瞬間,銅鉤映出半張臉,其他全是模糊的,唯獨眉心被頤非用劍文出的姜花,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