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死于她手。神諭——時鹿鹿,會死于姬善之手。”伏周聲音悠悠幽幽,仿佛來自天上,又仿佛來自地獄。
時鹿鹿于此刻想起這句神諭。再然后,朝姬善走過去。
玉杖在他手中,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殺人。
他殺過很多很多人,從不曾猶豫。
這個女人不愛他。
這個女人會殺了他。
他走過去,一步、兩步、三步……
玉杖放下,梳子拾起,他卻最終將她的發捧在了掌心,道:“我替你梳。
旭日東升,第一抹光透過門縫映在姬善臉上,將她喚醒。
姬善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上的鐵線牡丹,好一會兒才徹底清醒——這是在聽神臺,她睡在伏周的床上。而時鹿鹿,又不知去了哪里。
姬善起身披衣,推門出去,昨日新翻的那塊地已變成了深褐色,呈現出良田獨有的色澤來,不過不知什麼原因,地面的一角被砸了個大
坑……對了,新栽的鐵線牡丹種在此地,就有特殊藥效,那麼換作別的草藥,會不會也有奇效?
她蹲在田前研究了半晌,覺得值得嘗試,當即就想找人要種子。四下環顧時,發現遠處有一個彩點,心中不由得一驚——時鹿鹿?
他沒走?
姬善朝彩點走過去,還真是他。只見他就坐在懸崖的邊界處,兩條腿垂掛著,只要她輕輕一推,就會掉下去。
然而,沒等她靠近,自己的兩條腿就先不聽使喚了。
有些病看似毫不嚴重,也不影響日常生活,卻偏偏是無解的,比如——恐高。
姬善別過頭,盡量讓自己不去想懸崖,口中問道:“你在這里,卻不出聲,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