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善不甘心地又坐起來,動作太急太大,扯動傷處,再次咳嗽了起來。
時鹿鹿立刻過來為她搭脈。
姬善瞪著他,此人頭發是濕的,身上也很清爽,看來是在外清洗過了,而她,一身血污,熊皮又臭,對比過于明顯。歸根結底,是他把她害成這樣,本來她好好地逍遙著,遇到他救了他,就被迫卷入這一系列事件中……
姬善突然張嘴,一口咬在時鹿鹿的脖子上。
時鹿鹿一怔,搭在她脈搏上的手緊了緊
,卻沒有閃躲。
姬善加大力度,使出了全部力氣,咬到后來又想咳嗽了。
時鹿鹿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帶著安撫之意。
姬善一顫,情不自禁地松開牙齒,挪后幾分,注視著他。
時鹿鹿靜靜地回視她。
姬善想了想,緩緩道:“你父祿允已死,無論你有多恨他,都無法改變這一點;你母阿月也已死,無論你多舍不得,也無法挽救。你逃出木屋,已是自由身,天高海闊,有那麼多東西你沒見過、沒嘗過、沒有體驗過……你的余生,一定要浸淫在仇恨中嗎?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嗎?”
時鹿鹿的目光閃了閃,然而太過復雜,無法解讀。
“你從崖上看深淵,是黑色的,是殺戮,是死亡;但如今我們下來了,這里是綠色的,是生機勃勃,是未開墾之地。所以你看到了——這不是絕路,而是生機。”姬善深吸口氣,鼓起勇氣抓住了他的手,道,“我不是你,放下仇恨對你來說也許真的很不容易,但是,報仇的對象為什麼要是赫奕?就算是他,報仇的方式那麼多,你可以慢慢熬,熬到赫奕死了,你就贏了!沒有國家會永遠昌盛,就算沒有你,宜國也處處危機,說不定哪天它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