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宮女梳成這樣,她早怒了,如今卻只能默
默忍受。
姬善道:“她,我醫不了。”
“你沒試試,怎麼知道?”
“我試過。”
秋姜一怔。
“麟素在世時,曾邀請善娘赴程醫治妹妹。我在麟素府住了九天,告訴他——此地人人有病,光治妹妹一個無用,而想醫治所有人,不可能。麟素聽了沒說什麼,送我登船離開了。他是個很大方的人,雖然沒看好病,卻也送了我一大筆診金,所以后來聽說他死了,我還挺惋惜。
“此一時彼一時,當年銘弓和如意夫人都未死。”
“對頤殊這樣的人來說,天底下人人對不起她。銘弓和如意夫人雖然死了,頤非卻沒有。所以,她會繼續憎恨。就算頤非死了,她也能找到新的人新的理由憎恨……憎恨令她美麗和強大。她不會放棄,也無法放棄。”
秋姜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看向一旁的沙漏,道:“差不多該來了。”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隔壁房間的門便開了,一個人走進來。頤殊梳頭的手,就那麼僵住了。
來人正是云閃閃。
頤殊從鏡子里看著他,他則看著鏡子里的她,兩人對視了很長一段時間后,云閃閃走上前,接過她手里的梳子,開始為她梳頭。
秋姜輕笑道:“云二公子竟也會伺候人,不容易啊。”
姬善看著這一幕,卻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時鹿鹿。他也曾如此為她梳頭,神情跟此刻的云閃閃很像:那是一種忐忑期待卻又化解不開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