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手腕上的布帶,心頭一顫——竟是當初阿十用來救她,后來又被她拿去試探交還給了時鹿鹿的那條披帛。
披帛雖舊,卻一直被悉心保存得很好,因此還是那麼柔軟冰滑。時鹿鹿用它纏住她的手腕,還扎了個漂亮的結。
然而,此情此景下,越是美麗,越是悲涼。
她的阿十,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居然變成了這樣……
她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徹底殺死時鹿鹿,只留下伏周?
這大概是當今世上對大夫而言最難的病癥,沒有之一。
偏偏她是大夫。
又偏偏,讓她與他有這樣的羈絆和孽緣。
誓言沉如千斤,壓在遙遠的回憶中,也壓在此刻絕望的境地里,提醒她——不能放棄。
不能放棄啊,揚揚。
是大危機,亦是大生機。
江晚衣的話語于此刻回想在腦海中。姬善深吸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還沒有絕望。
她必須想出解決之法。
姬善絕望地趴在
木榻上,風吹海浪,船身顛簸,她也跟著一蕩一蕩。
她完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
這時艙門被敲了敲,她下意識地像只警惕的貓般弓起背來。
也是,時鹿鹿出入從不敲門。她放松下來,懶洋洋地重新趴倒,卻被茜色一把抓起手,頓時驚呼出聲:“疼疼疼疼疼!”
衣袖落下,茜色看見了包扎在手腕上的絲帛,冷哼一聲道:“起來,準備洗澡。”
“什麼?”姬善挑眉道,“一,大海之上洗什麼澡?清水值千金啊!”
“你以為我樂意?大司巫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