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將信將疑地跟著抓藥,治好了他。姑姑頓時不舍得殺我了,也不再說趕我走了。我就跟著姑姑上了船。”
“你不想家?”
“我跟爹在吵架,根本不想回家,而且風小雅要死了,他肯定又要念叨嫁人嫁人什麼的。我就想著跟那姑姑,走走看看,見識見識。”
風小雅的目光閃爍了幾下,低聲道:“所以……你是自愿走的。”
姬善收了銀針,掀簾下榻,走到風小雅面前,正色道:“對。
風小雅的眼尾紅了起來。這一刻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這麼多年,幸川和冰燈都是他的禁忌,多少午夜夢回,惦念著江江的遭遇,淚濕衣襟。
這一刻,救贖終于來到,卻遲了這麼這麼多年……
他望著姬善,一字一字地問:“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還沒有講完我的故事。等你聽完了,若還想問這個問題,我再給你答案。”姬善說著,走到秋姜身邊,秋姜拍了拍她的手,帶著安撫之意。
她在盡量用歡快的口吻描述過程,但事實上,真正的過程哪有這麼輕描淡寫?
她自小在醫館
長大,見識過無數人世間最悲慘的事情:有病人在醫館孤獨地死去,無人問津;有病人尸骨未寒子女就已為家產打了起來;有貧窮的母親抱著絕癥的孩子拼命磕頭,求大夫施以援手;有富有的孩子卻無藥可救只能眼睜睜等死……
小小一家藥鋪醫館,濃縮世情冷暖。
但那些,都沒有青花船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