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人不錯,你要是喜歡,試試也行。」賀雯拉開車門。
「考完研再說吧。」我提著裙角下了車。
酒店很豪華,班長訂了個包廂,她老婆是我們班的語文課代表,兩個算是佳偶天成。
陸陸續續,同學們都來了,有臉熟的,有畢業之后大變樣的,但江秋柏一直沒來。
我低頭看手機,給他發了條消息。
「溫知夏?真的是你?」一個女生過來熱絡地拍拍我的胳膊,「這麼多年,你可終于肯來了。」
我記得她,總愛打報告的小綠茶。
不咸不淡地應了聲,我給自己倒杯水。
周圍幾個同學也都附和著打招呼,說這麼多年沒見了,得罰酒。
「那會兒畢業了之后,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我還以為你從此一蹶不振了。」綠茶眨眨眼睛,笑的人畜無害。
倒酒的手腕一頓,灑出來了些,周圍變得安靜。
我抬眸看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赤裸裸的挑釁。
「我記得那會兒啊,班里傳的沸沸揚揚的,大家都挺擔心你的。」她勾了勾唇,「哦對了,你后來念大學了吧?」
賀雯沉不住氣,「你什麼意思?」
「啊?還是不能提嗎?」綠茶眨眨眼睛,無辜,「我以為溫知夏都放下了呢。
放下了嗎?放下了。
揭開傷口疼嗎?疼。
緊緊捏著酒杯杯壁,指緣發白,我深吸一口氣,「麻煩你——」
「道歉。」
包廂門口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江秋柏重新配了副眼鏡,不茍言笑蹙眉的樣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兇。
綠茶眨眨眼,有點懵。
他邁步走過來,抿唇,重復了一遍,「給她道歉。」
包廂里的氣壓極低,我垂下眼簾,遮住眼眶里的淚意。
綠茶囁嚅了兩下,最后還是低頭,「對不起。」
手中的小酒杯應聲而碎,扎進肉里,迅速泛出鮮紅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