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會哭一會笑瘋瘋癲癲直至半夜才沉沉睡去,模糊中,牢門似乎開了,一雙修長的手搭在我的脈上,略微嘆了口氣,往我嘴里塞了一顆藥丸。
那藥丸入口即化,我還來不及反應便不自覺地咽了下去。
睜眼是一張溫潤清朗的臉,與薛夙樓那張永遠都帶著暗黑顏色的不同,這張看起來清澈干凈了許多。
“微臣太醫院院正陳明,拜見太子妃。”
陳明。
我似乎聽爹爹提起過這人的名字。
說他是太醫院難得一見的少年奇才,對他的提拔也是我爹少見的出于本心而為,一文未取。
“是我爹讓你來的嗎?”
我虛弱地開口,抱著一絲希望。
他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我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
“那就好,那就好……”
那就好,說明我爹還活著。
我又忙問,那我爹真的被押入死牢要秋后問斬了嗎?
他搖頭,說不知。
我再問陛下對我爹態度如何?攝政王呢?
他再次搖頭。
最后我連問了好多個問題他都緘口說不知,我累了,翻過身躺在草墊上不再說話。
他向我行了個禮,緩緩退下。
牢房外,我意外地聽到了薛夙樓嗔怒的聲音。
“呵,她眼里果然只有她爹那個禍國奸臣!”
“她為了給她爹復仇不惜飲毒要和本世子的良娣同歸于盡,世間竟有此等瘋子!”
……
飲毒,同歸于盡。
真虧得瓔兒會編啊。
我已經腦補出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趴在薛夙樓身上哭訴了,那個渾蛋估計也立即心軟,向她承諾一定會把我大卸八塊。
第二天夜里,我渾身發冷,意識模糊中似乎鉆進了一個很溫暖的地方。
很溫暖,像爹爹的懷抱。
他很輕地抱著我,手指替我拂去額前被冷汗浸濕的碎發,一舉一動極盡溫柔。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