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抖著問我。
連帶著我的心也一顫。
面對死亡,誰又能真正做到淡然呢。
恐懼一閃而過,我揉了揉他的臉,輕聲承諾。
「不會的。」
曾有幸戀愛一場,我總要給他找好歸宿再離開。
我輕聲安撫他,靜靜看著窗外。
月色皎皎,像極了他眼睛的輪廓。
7
第二天,我帶他去了醫院。
醫生說,謝知彥腦部應該受過重傷,頭部有保留的血塊壓迫神經。
太過專業的術語我聽不懂,我只聽懂了——
謝知彥的病,很棘手。
而且不是三兩天就能治好的。
從醫院出來,我猶豫幾秒,帶他去吃了頓大餐。
病可能是治不起了,飯總要帶他吃頓好的。
選址在本地口碑榜上的高檔餐廳。
點菜時,謝知彥一直很安靜地坐在對面。
他不說話時,安安靜靜坐在那,任誰都看不出他腦袋有問題。
就連過來點菜的服務員,目光都不住地朝他身上瞟著。
驀地。
謝知彥指著菜單上畫著的魚,低聲驚呼:
「吃魚!吃魚!」
說著,他一把搶過菜單,神色激動。
服務員看他的表情瞬間變了。
我坐在一旁,卻被對方眼底閃過的嘲諷刺痛。
這兩天,我不知見過多少類似的目光。
伴隨著謝知彥開口,路人的眼光從驚艷到嗤笑或嘆惋。
不該是這樣的。
沒見面的這兩年,我想象中的謝知彥應該已經成了律界知名的律師,依舊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忍下心酸,我從謝知彥手中拿回菜單,點了一道清蒸魚。
謝知彥口味清淡,最愛吃清蒸魚。
可對面的謝知彥卻不愿意了。
他靜靜看著我,好看的眉微微擰起,兩天以來第一次反駁了我。
「要水煮魚,落落愛吃水煮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