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假思索:「考慮好了。」
他扯了扯嘴角,到底是沒能勉強笑出來。
赤列其人,跟個笑面虎似的。
認識他起,喜怒哀樂,他皆用笑帶過,像個沒有脾氣的泥人。
難得見他情緒外泄,我不免笑了。
「這枚扳指不合我心意,換一枚吧,可汗手上那枚你覺得如何?」
赤列抬眸,眼中有光亮。
「十年之內,我必雙手奉上。」
答應得極為爽快。
手下燭光熄滅,帳篷內照舊只留了一根蠟燭,燭光雖微弱,卻足夠讓我看清腳下的路。
「你做什麼?」
被丟到地上的被褥重新回到床榻之上,赤列撐著腦袋,燭光在他眼中跳躍。
「暖被窩啊,這天寒地凍的,一個人睡可冷。」
我挑眉看他,下一秒被拉到床榻之上。
手被握著,順著緊實細膩的胸膛往下。
「公主大恩大德,我只好以身相報了。」
也不知狄戎人是怎麼養王子的,每到夜里,我總有種進了小倌院的錯覺。
白日醒來時,腰背酸澀,不由得感嘆男色害人。
赤列依舊很忙,不同的是,我也忙了起來。
化雪回春之時最冷,等到天稍暖,我帶著聞音出門閑逛,順便練一練狄戎語。
長時間待在帳篷里,我能接觸到狄戎人實在有限。
出了帳篷,外頭格外熱鬧。
那布說,是在辦祭祀。ӳż
嚴酷的寒冬帶走太多生命。
大多是幼童和老人。
春日回暖,草原上的動物多了起來,餓了一個寒冬的青壯年開始狩獵,那布自然是跟著去了。
正好我要找尋適合耕種之地,也沒時間教他課業。
「公主,我帶你去個地方。」
這日早晨醒來,赤列罕見地還躺在榻上。
「去哪?」
他笑道:「阿吉湖。」
二十里地之外的阿吉湖,冬捕之地。
如今已過了冬捕的日子,我想不通赤列去那做什麼,直到群山浮現于眼前,嫩綠的樹木至遠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