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抖,下意識想抬頭,查看那團紅色的鬼火的情況。
可是,我的頭抬不起來。
我的肩膀變得十分沉重,就像有人趴在我的背上。與此同時,我聽到了一個粗重的喘息聲,就好像有人在對著我的脖子吹氣:「呼哧,呼哧……」
我渾身發抖,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看向了自己的肩頭。然后,我看到了一張青白色的、顛倒的臉:嘴巴在最上面,像一個無底的黑洞。
那張臉之所以是顛倒的,是因為它的脖子雖然斷了,并沒有完全斷裂,僅僅一層皮掛著,像一團爛肉,耷拉在我的肩膀上。
而且,它在笑。
我渾身的血液都快凝結了,手上的動作卻不敢停,依然在疊紙衣。終于,紙衣成形,我的肩頭一松,下一秒,紙衣晃晃悠悠地飄到半空中——厲鬼穿上了它。
暗黑色的血不斷地從紙衣上往下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條細長的血線,而那條血線的終點,是我!
我成了厲鬼的目標!
我想逃,雙腳卻像在地上扎了根一樣,一動也不能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鮮紅的紙衣朝我的臉罩下來,像是一張巨大無朋的嘴。
就在此刻,一陣狂風大作,鏡子忽然滲出血來,比紙衣上的血更多,更黏稠。
紙衣的動作停住了。
我不知道鏡子和紙衣是如何交鋒的,只知道最后,紙衣發出了一聲尖嘯,十分不甘地離開了,只在地下留下了一團紙灰。
那是接受了提議的意思。
就像我之前說的,陰陽有隔,厲鬼不能隨意與人扯上糾葛。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結陰親就是一個常見的作弊的法子。
我剛剛以鏡子做媒介,將徐琴的資料給了厲鬼,又按照規矩,親自疊了紅紙衣,向厲鬼提親,為的就是讓厲鬼看上徐琴,去找她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