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陛下的寵愛就是您最大的依仗,日后這宮中定無人敢欺負您了!」
依仗嗎?
帝王的寵愛不是依仗。
宋淮之亦不是依仗。
我,只能靠自己。
我拂去衣袖上的褶皺,笑著說:「阿瑤,信人莫若信己,防人毋存幸念。」
旁人不知宋淮之的心思。
我卻知曉。
宋淮之對我的愛和愧疚,終抵不過權利和江山。
丞相母族強勢,宋淮之不愿做傀儡皇帝。
除掉陸氏一族,他需要一個理由。
而我,就是那個理由!
既如此,我何不順應他的意愿呢?
阿瑤有些迷糊,不解地問:「娘娘,您這是何意?」
我指了指盤中的金銀首飾,淡淡道:「拿下去,分給江南籍的下人們。」
按照祖制,初一和十五,皇帝須宿在皇后宮中。
宋淮之以陸輕煙受罰為由,宿在我宮中。
一連三月。
盛寵不衰。
前朝后宮都生了怨。
天下皆傳,我是惑亂天子的妖妃。
為此,天降刑罰,江南水患,瘟疫四起,民不聊生。
皇后以千金之軀抵擋天罰,卻成效甚微,如今只能纏綿病榻。
朝臣上奏天子,誅妖邪,安天下。
而我,就是他們口中的妖邪。
9
京都連下三個月的暴雨。
河水倒灌,城池淹沒。
上游水庫暴漲,隨時有決堤的風險。
丞相一族帶領工部圍堵河道,但收效甚微。
我依偎在宋淮之的懷中,看著他蹙緊的眉頭,抬手輕輕撫摸。
「陛下,可是在為水患憂心?」
宋淮之放下奏折,將我抱在懷中,眉眼間是化不開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