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見馬路上行乞的老朽,面上泛上厭惡和嫌棄。
從始至終,我都知曉,我愛的是那個曾經的許懷淵,是心懷眾生平等,不屈于權貴階層和禮教束縛的許懷淵,而不是被封建禮教和尊卑秩序同化的淮陽王。
8
為了不面對如今的局面,許懷淵有意避開,日日宿在軍營,我命人將和離書送給他。
許懷淵是大乾唯一的外姓王,這還源于他曾同我說過的一事。
他說,他是在千年后挖掘了我的墓穴,才意外到了這個時代。
我當時只當笑話聽,可他很是認真,他說,無數史料證明那個轟動世人的夫妻合葬墓穴就是千年前的我與他。
他說,他愛極了我,那個墓穴中出土的隨葬品有無數的金銀玉器和珠飾寶石,堆金砌銀、金玉滿堂的墓穴引出了一段被后人稱頌的舉世愛情。
我當日疑惑地問他:「可你哪是什麼王爺呢?你不過是個世家公子,要走也是走的科舉之路。」
許懷淵笑著說:「好男兒志在四方,我既然文能當狀元,想當個王爺自然也不難。」
后來證明,他并非在說笑,他請命去了戰場。
每一戰,他似乎都能輕易算出缺漏,都能輕而易舉找到敵人的漏洞。
短短兩年時間,他便立下了赫赫軍功。
他的淮陽王是當今圣上親封,天下間唯此榮譽。
可我當時聽著那個封號,心中只有疑慮和不安:
「許懷淵,你不是說,那個墓穴里合葬的是定淮王和他的夫人嗎?可你怎麼會是淮陽王呢?」
他穿著戰甲,身上還帶著圣旨,聞言愣了愣,隨即笑道:「應當是我記錯了字,不是什麼大事。」
如今想來,或許這些不著調的事,大約是他隨手捏來的玩笑話罷了。
畢竟,幾年就能變心的人,又哪有什麼情義能跨越千年呢?
我深知與許懷淵和離一事,不會過于順遂,正妻之位和許懷淵我都不要了,可他究竟還想要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