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飄在他旁邊,好兄弟地摟著他的肩膀,惆悵地說:「兄臺,今天你怎麽不罵人了,我還怪不適應的。」
細細碎碎的哭聲從人群裏傳出,還有吳氏的慘叫,她掙紮著說請全我體面,不願讓人圍觀著,寧死也不願意以這種屈辱的方式死去。
貴妃點了點頭,示意他們把人人拖走,讓後宮中人全不退去。
吳氏被帶下去後就讓人放了,按照計劃裏給她換個新身份,令她出宮去,余生都會顫顫巍巍地活著。
等這一切塵埃落定,我的死訊才傳到那個人那裏。
宮中不能為我舉行喪禮,便拖人將我帶出去,尋一副薄棺,找個地方就地埋了得了。
我沒有碑文,因為嬴政知道我並不是此世之人,便是無名碑。亦或者是民間有人說,給沒死的人立碑文會短命,可能他覺得我還會去很多時空,死後還能穿越,只不過是換個身份活著罷了。
春去秋來,來看我的墳的人很多,來來往往中唯獨沒有嬴政,我心裏頭有點不舒服,烙鐵,咱關系這麽好,都不來看看我真的好嗎?
直到一個大雨傍晚,風愈急,雨越烈。轟隆的雷聲,披著暮色,一個高大的身影悄然而至。
他孤身前來,小福子打著傘站在遠處等著。
我見雨點逐漸澆濕了他的鬢發,流進衣角,才恍然發現,他竟然穿著一身白衣過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穿白色的。
我有些急了,飄在旁邊喊他去躲雨,來過心意到了就行。
但我單薄魂魄,說的話入不進陽間語,他聽不見的。
整個空間只有雷雨聲,就再無丁點動靜,連嬴政也沈默無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動了,揮手招呼小福子過來,我這才發現小福子手上提著兩大盒的東西。
他麻溜地打開盒子,端出一樣一樣美味佳肴,我認出有好多是我超愛吃的東西,全部擺在了我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