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在意她溫柔笑容下是怎麼蒼白絕望的一張臉,沒人在意她的逆來順受是受了多少次的摧折,她的利用本就出自迫不得已,她不信任我是多麼正常的一件事,我怎麼可能還因為這種事,心生煩躁。
元琛,你的光明坦蕩是源自底氣,可奚若從來一無所有。
你憑什麼對她的生存方式表示不解,又憑什麼認為她不該這樣?
她沒反應過來:「……什麼……」
「你明明很害怕,」我看著她,平鋪直敘,「你不想靠近我,你可以不坐在我旁邊的。
奚若表情一滯,近乎空白。怎麼可能會愿意靠近我——我也是個男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她對男性的厭惡和恐懼幾乎刻在了骨髓里,我每次走近她都會發覺她輕微的顫抖,可很快,她就若無其事地抬起頭,對我露出溫柔的笑容。
即使她發現我和他們不太相同,還是改不了這樣天然的畏懼。
「如果需要我做什麼,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站起身,重復道,「不要對我這樣。」
我也會難過,也會輾轉難眠,也會為她的這份草木皆兵、杯弓蛇影,甚至不惜以自己為籌碼的步步為營感到難以忍受的疼痛。
我承認,她成功了。
看見她靠近我,順從地對我垂下頭,毫不設防地露出雪白的脖頸時,我晃了神,再也做不到第一次的心如止水。
她很清楚自己的這份美麗,足以讓人心折。
「我永遠不會像徐青鴻一樣,」我靜靜地看著她,「房子你可以隨時搬進去,放心,我不和你住一起。」
我轉身要離開,衣角卻被人拉住了。
「元琛……」觸碰我的人手在發抖,好像用盡了渾身力氣,「不是這樣的。」
——「你遇到的所有人都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