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顧云昌,問她在哪里, 說要債的那群人給他發了見面還錢的地址。
另一個是黎容淑, 告訴她回貢縣的車已經停在樓下了。
她翻身下了床。
遠處江面還在粼粼泛著光, 銀華傾泄,一點點從落地窗透進來, 照在熟睡的周憚身上。
男人鼻骨高挺,眉眼深邃, 俊俏得不像話。
是她最喜歡的模樣。
顧云合趴在床邊看了他很久。
一寸一寸, 像是要把男人的樣子永遠記在心里一樣。
床頭柜上的安眠藥被她拿起,丟進了垃圾桶。
丟東西的時候顧云合往臥室柜子上瞧了一眼,看見了周憚生日那天她送給他的小汽車模型。
模型被擺在柜子上最顯眼的位置,一眼就能被看到的那種。
上面沒落灰,明顯屋主人一直珍重地在保管著它。
她鼻子一酸,瞥開了視線, 又回到床邊。
顫抖的吻混著眼淚一齊落在男人嘴角。
她想起不久前, 大年三十的晚上,繽紛的煙花在窗外綻開, 周憚站在她樓下,身前擺著十多二十箱的煙花, 輕笑點煙,玩世不恭的模樣。
那時候大型煙花都快賣斷了貨,要搜羅這麼多箱, 得跑遍全城才能買到。
零點鐘聲敲響的那一刻, 他許了愿, 愿她歲歲平安,永遠不和他分開。
原來老天爺也不是所有愿望都能幫人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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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雨才停,窗簾被拉開的時候外邊已經天光大亮。
周憚睜開眼的時候黎容淑正站在他面前。
他一怔,隨即猛地向身側看去。
床的另一邊早沒了溫度,就連人躺在上面的印記都消失了。
不知道女孩是多久走的。
“別找了。”黎容淑掃過他脖頸上的痕跡,面色冷漠。
周憚聲音還是啞著的,問:“她人呢?”
黎容淑不說話,只將一袋文件丟到他面前,然后轉身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