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里人皆是一愣,我小時候都是土葬,哪怕是橫死的人,都是土葬。
我奶困惑地說:「燒了?」
我爺點了點頭:「奎子活著的時候跟我說過,他這輩子就一個姑娘,算是絕后了,等他死了,直接燒掉,一切從簡。」
村里人皆是面面相覷,但都沒說話。
我爺是王奎唯一的兄弟,他的喪事自然是我爺來辦。
我爺喊了幾個年輕的后生,用白布把王奎的尸體裹上,又架起了火堆。
火燒得正旺,把王奎的尸體扔到火堆上。
一股兒難聞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
王奎的尸體燒了一上午,燒到最后只剩下骨頭渣。
我爺又用白布將王奎的骨頭渣包裹上,然后帶去后山,挖個坑把王奎埋了。
這一切都弄完,已經是下午三點。
我奶冷冷地說:「你就這樣送走王奎,你也不怕他怪你?」
王奎的喪事很簡單,連最基本的停棺三天都沒有。
我爺說:「這種橫死的,就得早點兒送走,要不然會害人的,你可別忘了張老三!」
我奶沒說話,她深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
她說:「王奎家里的東西有人拿嗎?」
我爺搖了搖頭,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那是王奎家的鑰匙,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白相間的塑料袋。
塑料袋里包著錢,應該是王奎一輩子的血汗錢。
我爺說:「放心吧,都是咱家的。」
我爺說這話的時候,嘴角上揚,我奶把錢、鑰匙接了過去:「給順子郵點兒錢吧,他走得急,東西都沒拿。」
我爺點了點頭:「我明天去給順子郵錢。」
我奶說:「張老三的事兒咋辦?我怎麼感覺王奎是他殺的?」
我爺說:「我買了兩張門神,放心吧,他進不來。」
我奶又說:「王奎死了,鳳娟得回來,這錢咱不能動。」
鳳娟是王奎的姑娘,七八年都沒回來。
我爺抽了口旱煙,半天沒說話,像是有什麼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