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喊我:「陳歲吟。」
今夜口口聲聲地喊我:「歲吟。」
18
我回來以后因為貪杯多喝了幾口咖啡。
所以凌晨這個點還坐在客廳里看書發呆,是我活該。
離開祁竹修以后,我在看書這方面一直都沒有長進。
我想給新買的多肉起個高端文藝大氣的名字,就快要把整本《唐詩三百首》翻爛。
到最后只在眼里過了一次,完全沒過腦子。
折騰來折騰去,干脆起名小多肉。
再多實在想不出來了。
我想起我拿著毛筆把聽風吟幾個字寫出來讓祁竹修看的時候。
他拿起來聞了聞,告訴我:「原來這就是墨香的味道。
那些字被裱起來,掛在了每個屬于它的地方。
沒想到那竟然是我的高光時刻。
早知道離開的時候就該把它們一起帶回來。
我又接到了祁竹修的電話。
這個電話來得莫名其妙。
我從來不會在外面待到這麼晚才回去的。
他也知道。
我接起電話的時候,他開口問我:
「歲吟,睡不著嗎?要不要我陪你?」
我聽到樓下和電話里同時傳來汽車駛過的聲音。
我一邊問他你在哪里,一邊往窗外走。
我打開窗簾的時候看到他站在樓下抬頭看我。
他說:「我睡不著,就出來轉轉。
他問我:「歲吟,你今晚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談。」
我知道他在見過宋文曉以后今夜會寢食難安。
只要我開口回應宋文曉一句,他這輩子距離我最近的位置就是站在樓下望著我的窗外。
19
我還是沒下去見祁竹修。
或者說我絞盡腦汁地找不到理由去見他。
他對我發出求和信號的下一秒我就考慮過我要不要點頭和他和好。
只要我肯把這些事咽下,從此以后絕口不提,就可以相安無事地和他繼續過后面的幾年,甚至幾十年。
原本我是真的打算這輩子就和他這麼過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