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例外。
鶴歸這道南墻,我撞得頭破血流,鮮血淋漓,差點把半條命作沒了都沒撞通,只能回頭。
所以我怕疼。
膽小了,立起此路不通的牌子,即便他大門敞開,內里繁花似錦,我也不愿再踏入一步。
唇分開。
鶴歸緊緊抱住我,他將下巴枕在我的肩窩,像小孩一樣纏著我絮絮叨了很多。
「那段時間,我不敢和你多說話,好像說什麼都是錯的,我怕我一開口,你就要和我分手。可是我又太忙了,我忙的都沒有注意到你的身體狀態。
「我現在說,你還會聽嗎?你走了之后,我因為胃病進了好多次醫院,我總是控制不住的去想,是不是因為我總是和你吵架,讓你生氣,才讓你得的癌癥,連死前最后一段日子也不讓我陪你。
我被他箍的太緊了,心里再如何思緒復雜,也只能和木頭一樣聽著。
突然感覺到肩上一陣溫熱。
這真的太令人驚訝了。
我說:「鶴歸,你不會哭了吧?」
27
「我怎麼就不能哭呢?」
他松開我,點了根煙,卻遲遲沒抽,最后將火杵在了手背上,嗤嗤笑了聲。
許久過后我聽到他被江風席卷,逐漸低下來的聲音:「有一次,我在路上看到一個長得很像你的人,只是一瞥,我跳下車追了半條街,追上才發現不是你。
「站在人潮涌動的街頭中,我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孤獨,那天是我得知你死訊后第一次哭,我一直不肯相信,只要我不信,你就還在世界的某個角落。
「但那天,我再也忍不住了,突然之間痛哭失聲,整個人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站也站不起來,路人還以為我犯病了,好心的叫了救護車叫我抬走。」
他想起當初的傻逼事,也覺得搞笑,低聲罵了句操,補充道:「還上了新聞,被競爭對手輪番嘲笑,不過是招標失敗,怎麼哭的和死了老婆一樣。
「我還一次次做夢夢到你,然后被心臟疼醒,一次次抱著馬桶邊哭邊吐,看著窗外,突然就想,要不跳下去算了。」
鶴歸自嘲的笑著,帶著我看不懂的瘋狂。
我控制著自己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