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我安靜地送走母親。
可到了寂靜的夜里,悲痛如絲如線,無孔不入。
以前,雖然母親病著,長年住在療養院,我仍有去處。
現在往四處看,都找不到家了。
這房子奢侈空曠,不過是一座華麗的牢籠。
多年養成的生物鐘,我準時在六點醒了。
許是睡夢中不自覺哭過,臉上淚痕干繃。
我靜靜放空,整理好所有的情緒,起身。
看到窗前的人影,我下樓的腳步一頓。
春日夜長,微醺的天色被窗外樹影切割成碎片,明暗交錯在他的身上。
他剛睡醒,還穿著睡衣。
「你的表情……」江弋側過頭,「很耐人尋味。」
我走到吧臺邊倒了杯溫水,坦然:「還以為你昨晚不回來了。」
看到他確實有點意外。
不需要留在酒店陪人的嗎?
江弋薄唇玩味:「怎麼,江太太準備去抓奸在床啊?」
我剛喝了口水,聽到這話差點被嗆到。
以往江弋再渾,只要不出格,我也不會管。
但他這人經年累月的壞心思,回回大肆張揚,娛樂八卦頭條上的緋聞一個接一個。
我這個江太太,如他所愿成為一個笑話。
渾不吝的是他,可江家都會清算到我的身上。
我知道每回去燈紅酒綠找他,惹他厭煩。
可那有什麼辦法呢。
只要我一天還是江太太,就不得不替他善后。
「沒這打算。」
唇齒澀意隨著溫水吞下,我提醒道:「低調點,別被拍到就行。」
江弋在飄浮起的煙霧里瞇起眼:「抱歉,我這人天生高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