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猛烈的暴風雨來臨前兆。
「你是問我說的話,還是離婚協議書?」我背對著江弋,誠然地自問自答,「都是真的。」
手腕的力道慢慢松開,江弋撤回手。
空氣陷入了窒息的死寂。
幾分鐘后,江弋忽地冷嗤,輕慢的語氣松弛也冰冷。
「沈槐書,你有什麼資格和我提離婚?」
我側頭看他,終究沒有說什麼。
他說沒資格,那就沒資格吧。
四處沒開燈,只有側邊窗欞透進來薄薄冷冷的月色。
江弋筆直站在那里,鋪陳在地上的月色,被無聲踩碎。
他明明憤怒至極,眼底寒色卻依舊摻雜著散漫的嘲弄。
「沈槐書,你和我結婚,是因為聯姻身不由己,是因為要贖罪,唯獨不是因為我吧?
「這些年,你給沈家牽橋搭路還債,給江家當牛做馬贖罪,低眉順眼從不反抗。
「現在還完債,贖了罪,就想把我一腳踹開?」
他低低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我眨眨眼,也有些想笑了。
江弋斂了笑,垂著眼皮把一直攥在手中的離婚協議書,一點點地撕開。
瞧著沒用力,但指節泛白。
我由著他撕,沒有阻攔。
許是我一聲不吭,更加觸怒了他。
江弋猛地揚手,碎紙片洋洋灑灑從我頭上落下,薄薄的棱角擦過我的臉,有細微的刺痛感。
我一動不動,承了他的怒火。
江弋的唇角扯出一抹森冷的笑意:「沈槐書,你想都別想。」
17
江弋的火氣,終于在離開的時候完全泄出。
他狠狠踹開門,發出聲巨響。
揚長而去。
陳瑜抱著那把小提琴,站在門外瑟瑟發抖。
「進來吧。」我輕拍掉沾在身上的碎片。
「江總他……」陳瑜沒見過這樣的江弋,被嚇到了。
「沒事,他不會回來了。」我安撫了她一下,指向吧臺,「想喝什麼自己拿,我去收拾東西,你在這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