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瑜的車不能停太久,我抱著琴小跑過去。
車開過,江弋還站在原地,一根煙燃盡,正低頭點第二根。
我收回目光,緩緩閉上眼睛。
這天晚上,我登上飛向遠方的飛機。
漫長的飛行途中,我突生興致,打開琴袋。
詫異地發現,除了琴,還有另外的東西。
一張銀行卡,一枚從佛寺求來的平安牌。Ɣž
銀行卡上沒有密碼,我能猜到,但我應該永遠不會用吧。
我拿著那枚平安牌看了看。
上面四個字:平安順遂。
翻轉到背面,有兩行雕刻出來的小字。
沈槐書。
江弋。
我靜默看了一會兒,連同銀行卡放進隨身的包里。
這晚,我在萬里高空上,做了一個夢。
夢里那條熟悉的林蔭道,依舊悠長安靜。
夕陽穿過樹梢,斑駁昏昏,路的盡頭,是一片橘子海。
少年江聿規規矩矩地背著書包,而少年江弋沒個正形地把書包甩在肩上。
我向著他們的背影不斷奔跑:「你們等等我。」
江聿回過頭,溫柔淺笑:「書書,慢點跑,我等你。」
江弋頭也沒回。
等我沖到他身邊,他皺起眉嫌棄:「跑這麼快趕著去投胎?」
我委屈地向江聿告狀:「江聿哥哥,他又欺負我。」
「不要和這個幼稚鬼計較。」
我沖江弋得意地做了個鬼臉。
江弋的眉頭更皺了:「沈槐書,你白癡啊。」
他伸手拽我的辮子,我狂奔出去,他在后面死命地追。
江聿遠遠落在后面,看著我們笑。
原來縱使是年少情誼,最后也難花開并蒂。
此去遙遙萬里。
再無重逢日。
那麼,江弋。
不必皺眉。
不必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