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條人魚顯然更會胡說八道,之前的那些人魚在看到我手臂上的疤痕時,都沉默了。
「巫醫的藥需要長時間服用,每個月的月圓之夜,你是不是都在繼續服藥?」
「只要你停止服藥一次,用貝殼粉敷在你的皮膚上,你的鱗片就能長出來!」
我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巫醫說我身體弱,還天生帶著毒素,需要每月服藥。
這些藥,是爹娘身上最沉重的負擔。如果不吃藥,我活不過 18 歲,而今年,我已經 15 了。
我是個災星,還是個毒人。
我腿上的疤痕每天都在深夜中折磨得我不能入睡,那種一種噬心食骨的癢意,好似千萬只螞蟻在我身上啃咬。
而每次吃完藥,這些癥狀都能得到緩解,我也能過半個月的安生日子。
越接近月圓之夜,我的病就發作得越厲害。
這條人魚實在是太可怕了,居然一眼能看穿我身體上的病。我閉上嘴巴,停止了和他說話。
爹說得對,人魚擅長蠱惑人心,等人失去防備時,就是他喪命之時。
我可不能死在人魚手里,我直起身子轉過頭,再也不看這人魚一眼。
「珊瑚草和月藍花各半兩磨成粉末,扔進鍋里,你的那鍋魚油就能恢復原來的樣子。」淡淡的聲音傳來,帶著致命的誘惑,「反正魚油已經毀了,你不如按照我說的試試看,萬一有用呢?」
「要不要幫你回憶一下,上次你失手打破一只碗,他們是怎麼懲罰你的了?」
5
想到爹娘的懲罰,我的身體開始情不自禁地顫抖。
珊瑚草是海里最常見的東西,月藍花我家就種著幾棵,那花在月色下會發出淡藍色的光芒,十分漂亮。
反正魚油已經毀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我沖出灶房跑到院子里找花,爹娘早就已經睡下了。熬人魚油是個辛苦活,需要不眠不休地看上兩天兩夜。
他們身體不好,在我 7 歲那年,這個活計就已經交給我了。
我捏著兩朵月藍花回到灶房,那人魚見我去而復返,眼神中迸發出希冀的光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