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她拍了拍裙擺對著我翻了個白眼:
「還杵在那干什麼?還不去干活!」
說完她就轉身回屋了,不再看我一眼,似乎對我的變化毫不意外。
我回到灶房繼續干活,心里卻暗自開始警惕。
從這天開始,我白天干活,晚上則是偷偷溜到海邊。
我幾乎是一天一個模樣,眼睛不再大小眼了,而是漂亮的鳳眼。
臉上的坑坑洼洼也不見了,皮膚比村里宋嫂子賣的豆腐還要白皙細膩。
我爹經常看著我發呆,那眼神讓我惡心又陌生。
就這麼過了九天,我在自己腿上摸到了密密麻麻的鱗片。
這鱗片不同于我見到過的任何人魚,是極為純粹的白色。
可白色的鱗片,卻能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晶瑩的光芒來,比彩虹更加絢爛。
人魚說解毒只要一天,我在海里泡了九天,到了晚上依然還有隱約的癢意。
明天,就是我 15 歲生辰了。
我相信所有的真相都會在那一天揭開,而我,也做好了一切準備。
17
這天一大早,我娘就和瘋了一樣不停地在屋里轉悠。
一下說院子不夠干凈,讓我打掃院子。一下又說床鋪有味道,讓我曬床鋪。
我進他們屋搬被子時,一眼就掃到了放在床邊的木頭小床。
這床看起來小小的,像是給嬰兒睡的,床上還放著一只陳舊的撥浪鼓和虎頭帽。
我不動聲色地從房里出來,安靜又麻利地干著活。
從我那晚自海里回來以后,我便再也沒有和他們說過一句話,只是悶聲干活。
他們也沒發現我的不正常,畢竟我向來話就少。
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我爹娘鄭重地換上了新衣裳,還讓我也換上了補丁打得最少的一套衣服:
「快,快去開門!」
我爹緊張地站在門口搓著手,我娘也是激動得滿臉潮紅。
昏暗的夜光中,我看見一個熟悉的影子正披星戴月地朝我們院子緩慢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