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環類藥物有催眠效果,吃過藥,我安靜等待睡意的來臨。
可是那張臉,始終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我不禁想起傅連琛臨走前那副模樣。
隔著聽筒,我隱約聽見了莊瑤的哭聲。
大概是那哭聲太灼人,才會讓傅連琛坐立不安,才會讓他再次丟下我,選擇莊瑤。
其實曾經也有人這樣在意我的。
哪怕只是劃破個小口子,也要捏著我的手指吹了又吹,逗我說:「小結巴掉小珍珠嘍,是準備賣了錢給哥哥買大房子嗎?」
當時我還氣他給我取外號,好幾天沒理他。
可現在,他不在了。
再沒有人會這樣哄我了。
9
因為兩家住得很近,我和傅連琛沒有刻意搬到一起。
他回來時見我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發呆,破天荒來敲我的門。
我開了,卻沒心思聽他說了什麼。
反正說來說去也是一樣的,無非是莊瑤怎樣凄慘,他不能不管。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皺起眉頭:「江慈,我在跟你說話,你想什麼呢?」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走神。
從前,我總是將他的話奉為圭臬,生怕聽錯一個音節。
而今天,我只是淡淡應著,連他喝了酒都沒發現。
月光投射進來,照見一地銀白。
我仔細打量著傅連琛,竟然發現他和江愈也沒那麼像。
倒是馬路對面那個人……
忽然,我想到什麼,把糖豆關進臥室,沖出門去。
身后傳來傅連琛的怒吼:「江慈,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我沒有回答。
因為內心深處,某個答案呼之欲出。
江愈!
那個人一定是江愈!
我的哥哥!
他一定沒死!
10
我狂敲白天那家水果攤的門。
老板睡眼惺忪走出來,看見我,微微一愣。
「姑娘,咋又是你?」
我近乎顫抖地握住他的手:「求你了,告訴我那個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