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一輛裝滿煤氣罐的車開進了網癮治療中心,炸掉了這個罪惡的地方,炸死了整整三百五十一個人。
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毀了容,變得瘋瘋癲癲的,嘴角流著哈喇子。
我被警察送回了家。
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媽悔不當初,看著目光呆滯啃著手指甲的我,雙腿一軟差點沒跪在我面前,抱著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苦命的孩子啊,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錯了,媽再也不逼你考清北,再也不逼你去學醫學了!”
我媽給我買了最貴的畫板和畫筆,嘶啞著嗓子哄我:“孩子,媽媽想看你畫畫,你喜歡畫什麼,還是你想要種多肉,養花弄草,媽媽都買給你!媽媽只要你健康!!”
我不懂,她是良心發現,還是……覺得心里的愧疚與自責無處安放,急于找一個宣泄的途徑。
有那麼一瞬間,我想告訴她其實我沒瘋。
但,我還是忍住了。
因為如果我沒瘋,就意味著我要為網癮治療學校那三百多條人命,承擔責任。
我以為我這輩子就會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下去。
可能是老天有眼。
居然讓我在電視上看到了余彥明那個敗類。
他沒死。
他打扮得光鮮亮麗,在電視上滔滔不絕地講著他新開的那家考研教育公司如何如何,為考研教育做出了多大的貢獻。
我承認,那一刻我起了殺念。
霸凌虐待過我的人很多。
但這一切的根源,一是余彥明,二是我媽。
這兩個人必須付出代價。
于是,我從家里拿了十萬塊錢離家出走,整容成了一張全新的臉,砸錢去掉了我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開著車毫不猶豫地撞向了余彥明的車。
豈料余彥明不在車上,又逃過一劫。
那天開著他車的人是他老婆,已經懷孕七個月了,被我撞得當場血崩,母子俱亡。
……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任平淵聽到這里,問了我一句:“我有個問題,你撞死了他的妻子,他為什麼還會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