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著逐漸暗沉下去的天色,想了想又拿起筆繼續寫。
這次我將鹽堿地細分了三種,又列舉了這三種的不同,和種植在其中的農作物。
我寫啊寫,一直寫到天黑。
等反應過來看不清時,面前多了一盞油燈。
王爺單手拎著銅盞站在那很是沉默,我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一眼,生怕他張口就是一句「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讓我給你掌燈,拖下去砍了!」
只是他沒有。
燭火下他的眉眼軟和不少,看著甚至有些溫柔。
只是一開口就壞了氣氛:「看什麼看!再看也不會給你機會攻略我!」
救命,王爺他為什麼要長嘴!?
當個啞巴多好!
我心中五味雜陳,手里的毛筆蠢蠢欲動,很想給王爺的臉上來上幾下。
不知是不是我的怨念太重被江侍衛給察覺到了,接下來回王府的這一路,他不許我進馬車,我是擱車架前吹回去的。
這一路凍的呀,我整張臉都是木的,這要是摔一跤我的臉能在地上刨出火星子。
太硬了。
我踉踉蹌蹌地下了馬車,王爺披著厚重的大氅率先往里走,我在后邊齜牙裂目地揉臉。
沒走一會他回頭看了一眼我,燈光下他嫌棄的呵了一聲,將身上的大氅解開甩給我。
「穿上,凍得畏畏縮縮的像只老鼠。」
「還好吧……」
我抱著暖香的大氅支支吾吾:「哪有我這麼大只的老鼠。」
「學會頂嘴了?」
王爺白了我一眼,吩咐仆從準備膳食,自己坐在庭院里看著夜景。
我沒得到吩咐,也不知道該不該走,站在那別別扭扭的,只好自己給自己找事做。
取來紙筆,我咬著筆頭沉思一會,然后在紙上畫出螺旋抽水泵和風車的結構分解圖。
前者還好,只是螺絲釘的放大版,不難。后者我沒拆解過,只能按照曾經的記憶一點點試著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