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怎麼在意,我想她這樣的人,有鬼來找她也是很應該的。
如果我死了,我也會找他們。
她叫我陪在她身邊,我晚上困得緊,睡著了,她就會掐我,把我掐醒。
我給爸爸打電話,他總說很快的,他很快就回來。
奶奶很想姑姑,也給她打電話,姑姑只說你不是有兒子嗎?找你兒子去。
奶奶說就算她從前對她不好,后來她再怎麼對她都補不回來嗎?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我也回答不了她。這個家里充斥著扭曲和壓抑,我也不知道我要這樣多久。
有天晚上她病得實在厲害,我背著她一路往鎮上的醫院跑。
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沒了氣息。
說不清她是到醫院死的,還是死在了我的背上。
我有一個爸媽給我的坨坨機,只能用來打電話和聽歌。
我聯系上了他們,他們匆匆忙忙的回來。
妹妹已經長到七歲了,她好奇的朝我靠近,被媽媽一把拉開道:“鬼知道你奶奶怎麼死的,萬一有傳染病怎麼辦?”
我茫然的站在那里,很多人來了家里,大家慌張的布置著后事。
可我卻突然感覺,好像從始至終都只有我一個人,我被圈禁在一個罩子里,和大家格格不入。
姑姑他們都放聲大哭著,一副孝子賢孫的樣子,妹妹也跟著哭。
媽媽路過我身邊時,重重的掐了下我的胳膊道:“白眼狼,你從小和你奶奶一起長大你都不曉得哭,養你有啥子用!”
我其實真的并不難過,我很早就已經麻木了。
但我還是跟著他們哭,哭得傷心不已,哭到周圍的人都開始夸:‘看吧!這個老婆婆還是沒有白疼她的孫女,奶奶走了,還是曉得難過的。’🞫ĺ
人就是應該這樣虛偽,你不能和大家不一樣,不一樣就會被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