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沒有再說話。
房子里一下子靜了下來。
我睜著眼睛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和床板,外面路燈的燈光溢了進來,光影斑駁。
我甚至聽見了窗戶外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我終于聽見那個我從前每個夜里輾轉難眠都想不通的答案。
“我不想看到她,我看到她我就覺得我心煩,她明明那麼恨我還要來討好我。”
“我一看到她、、、、、我就會想起那天早上我們去找她,她躺在松毛里,我一看到她,總之我就是不想看到她,我甚至寧愿沒有生過她。
她的聲音急躁而慌張。
可是每一個字都透過耳鼓膜傳到了我的心里。
那顆很久沒有疼過的心臟,那顆明明早就已經麻木的心臟。
竟然還會疼,竟然這麼疼。
她寧愿沒有生過我,可我也渴望從沒來到過這世上。
眼淚還是滾落了,好像是身體的本能反應,那些那麼痛苦艱難的日子,我早就告誡過自己不要為這個難過了。
這沒有意義。
可是人不是機器,按住一個開關,眼淚就能止住。
妹妹從上鋪往森*晚*整*理下探頭,四目相對,她黑得發亮的眼睛竟第一次對我有了幾分叫做可憐的神色。
我扯者嘴角對著她漏出了一個極具嘲諷的笑,她逃一般的翻身過去。
屋子再次恢復了靜謐。
那天晚上,我睜著眼睛到天明。
不停的說服我自己“都要過去了,我會成為大學生,我會去掙錢,我會去掙很多錢。”
我一定會有錢的,我一定不會再回來的。
第二天早上我如愿拿到了戶口本,爸爸塞給我五百塊錢,我沒要,客氣的寒暄道:“家里用錢的地方多,我都懂。”
他滿意的繼續夸贊我懂事。
出了樓道,我媽卻追了出來:“蔡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