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等到的卻是,刑場上,蕭子衍丟下斬首令牌。
他憑借這一場牽連甚廣的貪污案,廣得民心,坐穩了太子之位。
他從高臺上,睥睨著我。
我像失了三魂七魄,凝望著他,再無話說,第一次先于他轉身。
我頂著他錯愕的目光,狼狽地跛著腳,一步一步走得艱難。
他大概今天才注意到,我是個跛子。
5
夜幕低垂,觥籌交錯的宴席上,一曲歌舞作罷。
蕭子衍停下手中轉動的琉璃杯,睜開了半斂的眼眸。
“誰奏的琵琶,出來受賞。
場上寂了好久,直到蕭子衍又問了一聲森*晚*整*理。
我硬著頭皮,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一瘸一拐地挪著步子上前,哂笑聲不絕于耳。
“我當是誰呢,原是拿樹根兒做信物,與太子私定終身的那位?”
“嘁,還是個跛腳殘廢,也真敢想。”
“何止呢,聽說還與人茍合有了野男人的種,早非清白之身,天生淫賤。”
蕭子衍看清我的模樣,方才揚著的眉驟然落下。
“本宮已說過與你從不相識,莫要再整天費盡心思引本宮注意。”
我短暫地抬眼,意料之中瞥見他不加遮掩的嫌惡。
一切一同往日。
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心終于不會再為他的冷漠所牽動。
阿爹死了,我沒入奴籍,編至教坊司,勾引他,何從有之。
他言語冰冷,“還愣著做什麼?退下,別在這礙眼。”
我低眉轉身,姿勢難看地踏出一步,曳地的裙角卻紋絲不動。
琵琶和發簪哐當一聲,一齊摔在地上,脆弱的琴弦發出刺耳的聲音,斷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