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我父親什麼都愿意做。

拿到藥后，他登上飛機，坐在了秦佳旁邊，才發現他要殺害的，是自己的女兒。

而秦佳毫不知情，將父親給的“維生素c”一口吞了下去，然后開始七竅流血。

這也是為什麼，秦佳這麼容易就服下藥物的原因。

再然后，我的父親被發現吞了老鼠藥，死在了家里。

而我那個時候在監獄中等著被判死刑，對外界的事什麼都不知道。

我的眼圈被熱氣熏得發紅。

我自私自利又嗜賭成性的父親，在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后，終究沒有跨越那道坎。

當年母親去世，父親罕見地買了五壇子白酒，坐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喝著，一句話沒說。

彼時的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和秦佳一起，在母親的靈堂前嚎啕大哭。

父親在母親走后，當了一陣子好爸爸。

一個月不到，他又恢復了原狀，甚至比之前還要瘋狂。

秦佳便是他送出去抵債的第一個。

從情緒崩潰到麻木不仁，秦佳一次次地出門，一次次衣不蔽體地回到家，看我的眼神也一次次地更加仇恨。

“為什麼只有我？”

有一天下課回家，我聽見她對著父親撕心裂肺地質問。

“你是姐姐，不應該為了這個家犧牲一下嗎？”

“等爸爸掙到大錢，你們就不用再吃苦了。”

“苦吃夠了，今后就只有甜了。”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像當年在河里拉了我一把的陌生人一樣，走了。

飛機跨越萬里高空，我身邊的孩子已經沉沉睡去。

我望著他白白胖胖的臉，輕輕地捏了一下。

孩子砸吧砸吧嘴，翻了個身，將屁股對著我。

我抿嘴笑了。

我們將遠赴千里之外的地球另一端，開啟全新的人生，將過往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