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國泰民安,這雙手也用不著了,皇后想折便折了吧。」
我甚至還未來得及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女官速度很快,頃刻間,雙手的劇痛襲來。
我在戰場失了八條命,卻從未覺得這麼疼過。
我原以為,一條命,一顆心,我便能了然余生。
不想,這邊塞進貢的為我而設局的夜光玉杯,竟成了我的催命符。
行刑完畢,我痛得全身發抖,癱軟在地。
而方才還對玉杯斤斤計較的皇后,就那麼蹲了下來。
華貴的衣料和更名貴的玉鞋在地上搓啊搓,她其實根本不在意。
她只是端莊地笑著。
她端莊地笑著,在我耳邊輕輕說:
「元凜,你這雙手,終于再沒威脅了呢。」
可我已聽不太真切。
我的耳邊,只剩下了蕭塵湮的話。
我終于聽懂了。
【國泰民安。
【用不著了。
【想折便折了罷。】
我的八條命,和一顆真心。
竟不如那一個破碎的杯子,一句言笑晏晏的責罰。
劇痛突然掠過全身。
好像所有的體溫,都撕開一個口子,傾瀉而出。
旁邊的侍女驀然變了臉色。
「凜妃娘娘她……她……
「她流血了……」
我艱難地抬頭看了一眼。
我的下裙已被盡數染成鮮紅。
我的世界開始模糊。
我只聽到混亂中,仿佛是某個男人的聲音,帶著些許撕心裂肺的味道:
「阿凜!
「傳太醫,都給朕傳太醫!凜妃若有礙,你們所有人通通陪葬!」
5
我應該是昏迷了好多天。
剛睜眼,面生的婢女們就激動地踏出門:「快來人啊,貴妃娘娘醒了!」
我看著自己平坦空蕩的小腹,仍有殘余的絞痛感。
不對……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