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安亦越甚。
直到有一次月圓之夜,送到我宮里的,是一對極品的東珠。
只有皇后可以佩戴的東西。
而金絲點翠的盒子,是被皇后蘇遙親手捧進我的宮里。
她揮揮手,屏退所有宮人。
皇上下過令,我身體不便,無須行禮請安。
但我還是欠了欠身:「皇后娘娘。」
而她直接掐住了我的手腕:「想不到你這樣的一雙手,居然還配用白玉護腕。」
我吃痛:「嬪妾對這些貴重寶物無意,娘娘喜歡,大可拿走。」
皇后用螺子黛畫的眉都笑得彎了起來:「元凜,在本宮面前就沒必要裝了吧?
「你以為裝失憶,玩一點欲擒故縱,就能奪回后位?」
我痛得咬住內唇,卻依然不解:「奪回?」
她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還裝?」
端莊的笑容猙獰起來:「既然知道的事你要裝不記得,那麼。」
她蹲下身,看著我的小腹:「那麼本宮就告訴你一些不知道的事如何?」
我突然不敢呼吸。
我不想聽。
我有種直覺,現下的我,或許才是最幸運的我。
我不想聽!
可我的手已無力再捂住耳朵。
我只能看著蘇遙把丹唇湊到我的耳邊:
「元凜,你養第一胎時,服用的藥膳里有大量黃連和當歸粉末。
「大寒,活血。
「彼時你還在戰場,身邊無人侍奉。那麼你猜猜,是誰打掉了你的第一個孩子呢?」
她唇間溫熱的氣息瞬間化作寒冰利劍,將我從頭到腳刺穿。
戰場,藥膳。
自始至終,陪著我的,只有他。
皇上。
……他名叫什麼來著?
他自始至終,就防著我,或許早就想除掉我。
掙扎間,茶盤跌落在地,摔成碎片,反射出寒冷的光。
我突然想起來了。
我是愛過他的。
蕭塵湮,曾是我最愛的,唯一依靠的夫君。
我用八條命為他換來天下,而他反手送給了眼前的蘇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