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也不回往前走,她發出尖酸刻薄的咯咯笑聲。
「還真是個好名字,跟你現在這個聾子般配得很。」
小時候,父親把我抱在膝上,彈琴給我聽。
他說給我起這個名字,是教我感受音樂,是先用心,其次才是耳。
這是父親留給我最后的符號,不容玷污。
我轉過頭,眼睛里燃起兩團火。
「再說出一句惡心的話,別怪我撕爛你的嘴。」
葉笙含了怨毒,隨后又得意地伸手撥弄我身前的玫瑰胸針。
「你不想知道,季迦為什麼這麼恨你嗎?」
事到如今,我早已經不想知道了。
打包行李的服務已經安排妥當,明天我就會搬出季家。
再也不會看見他們倆。
我毫無興趣地要從葉笙身旁越過,她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把臉湊到耳邊:「我、不可能、告訴你。」
而后她猛地向后一仰,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一聲巨響,葉笙倒在臺階下。
額頭破了,溢出一小股血,向身下匯聚。
人群發出驚呼聲,季迦紅著眼沖過來,把人抱起來大吼著送醫院。
我手腳冰涼站在原地,腦袋里轟地一聲,塌陷。
ICU 的燈亮了一夜,這一夜,季迦瘋了。
我被人壓著跪在季迦面前,他掐住我喉嚨的手,青筋暴起。
我滿臉通紅,眼球暴凸,感覺無法呼吸。
季迦是真的要把我活活掐死。
眼里沁出了冰涼的眼淚,看到我的淚,季迦松開了手。
下一瞬,他仿佛一個冷漠無情的惡魔。
「你是用哪只手推的笙笙?右手吧。」
锃亮反光的皮鞋踩上了我的手。
劇痛襲來,我無法控制地哭喊求饒,冷汗浸透了衣裳。
瘆人的咯吱聲透入耳膜,是骨骼碎裂的聲音。
葉笙被救回來了。
而我,再也彈不了鋼琴了。
7
骨骼的損傷基本是不可逆轉的。
我拖著行李箱從季家出來,右手打著石膏,纏了厚厚的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