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做到如釋重負,情緒還是低落了許多。
劇院空了下來,我和徐楨廷繞過幕布準備離開。
他卻拉住了我。
「聽晚,其實我也會彈一點鋼琴,你想不想聽?」
我生出了幾分興致,點點頭。
徐楨廷和我并肩坐在鋼琴前,他的手白皙修長,指節分明。
拿手術刀的手也可以在琴鍵上靈活跳躍。
是熟悉的曲調——肖邦的那首遺作。
「還記得之前我說,曾經因為一個人,特別喜歡鋼琴嗎?」
他微笑著側過臉問我。
「我第一次聽人彈這首曲子,是在醫院里。
本市只有一家醫院,在大廳里設了一架鋼琴。
那是當年媽媽得了絕癥后入住的醫院。
我努力檢索腦海中的記憶,徐楨廷卻笑了。
「我小時候怕疼,摔了腿在醫院哭個不停,誰哄也不管用,是一個女孩子彈了這首曲子送給我。
「當時我忘記了哭,她的爸爸媽媽站在不遠處驕傲地鼓掌。
「后來,等我再見到她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她……」
他在描述和我的前緣。
我嘴角不自覺揚起了一絲笑意。
恍惚中想起了那段時間,記憶里都是白墻和濃郁的消毒水氣味。
媽媽攥住我的手,在最后的時日里,告訴我一定要堅強。
媽媽,我做到了。
我足夠堅強,足夠勇敢,邁過了那道名為挫折的坎。
但此刻,我還并未整理好,重新再去喜歡一個人的心情。
徐楨廷善解人意地明白這一點。
他溫聲告訴我,先前在季迦跟前說追求我的話是認真的。
他讓我不要有心理負擔,也不需要立刻做出回應。
他會給我時間,他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我的選擇。
目前,我只需要把他當成一個可靠的朋友。
我發現,徐楨廷真的有一種魔力。
他能讓兩個人的相處,變得舒適且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