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嬸子‘哎喲’一聲,拍著胸脯道:“哪糊弄你了?老婆子的話可是句句屬實。”
“雙職工不假,但兩夫妻都是在廠子里掃大街,加他兒子的臨時工,一個月也才不到四十的工資,要是下面只有一個兒女也就算了。”
說著,吳傳芳指了指那頭的大雜院,“你瞧瞧他們家,下面還有五六個沒成年的孩子,吃穿哪里不要錢?家里兩間房擠這麼多人,真要嫁過去豈不是得和弟弟妹妹們睡一屋?”
這要是放在以前,她也不會說得這麼直白。
可連著看了好幾家,一家不如一家,心里早就癟了氣。
一家九口人靠著四十塊不到的工資,每天吃個四五分飽也不是不能過下去,可住呢?
難不成新婚的小兩口天天和弟弟妹妹擠在一個屋?
更別說以后生了娃,怕是更擠不下。
再來了。
哪里是人老實?分明是好欺負。
她們悄悄來相看,正好就看到小伙子被自己爹娘指著鼻頭罵,瞧著唯唯諾諾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扛不起事。
自己女兒真要嫁過來,公婆這般挖苦兇悍,男人又靠不住,保證是被欺負的。
吳傳芳實在是瞧不上這家,再一次道:“不行不行,咱們去下家。”
陳嬸子有些不耐,走了大半天腳都走疼了,“哪里還有下家?你又是不知道現在知青辦催得近,好些不想下鄉的同志不是找工作就是找對象,現在有工作的男同志吃香得很。”
要不是看在五毛錢的好處上,她早甩手不干了。
吳傳芳哪里不知道?
她不就是其中一員。
小女兒要是找不對結婚對象,面臨的就只有下鄉這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