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錚想起元弼先生的質問。
人都說,手刃仇人是最為痛快的,但蕭錚不這麼認為。
魏帝本來就恨他,就算死在他手上,他也只會越發覺得自己當年做得對,魏帝只會恨沒有殺他成功,那報仇有什麼意思?
殺人前自然要先誅心。
他低聲喚道:“玄羽。”
黑衣男子不知從何處無聲無息的躍出,跪在蕭錚面前,聽候吩咐。
“大魏行宮那邊有什麼消息?他可看過我的信嗎?”蕭錚問道。
“回殿下,屬下接到飛鴿傳書,咱們的細作說,兩位皇子都看過,之后在一處商談了很久,屬下以為,他們雖然沒有回信,但還是有些心動的。
“魏帝親自培養的兒子,怎麼可能不貪呢?”
蕭錚冷笑,他隨后又寫下第二封密信。
蕭錚的字筆鋒凌厲,但這封信,運筆頗為收斂,減少了攻擊性,令看信之人不知不覺減少防備。
他寫完封蠟,將信交與玄羽。
“把這封密信派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到魏太子的案前。”
“是。”
玄羽接了信,領命而去。
夜里,云舟又被叫進暖閣,這回蕭錚要了茶水。
云舟今日特意請教過薛尚宮,手也熟了些,為蕭錚更衣十分順暢,也從容了許多,不再像昨日那般面紅耳赤的。
待給他鋪床換香時蕭錚忽然問道:“昨夜熏的什麼香?”
云舟手上停住,答道:“回殿下,安神香。”
蕭錚拿著茶碗,抹一下茶沫,道:“安神香?那本王昨夜為何噩夢連連?”
昨夜使用的就是最尋常的安神香,如何會引人噩夢?想來是他心機深沉,心思太重,不得安眠,倒怪起熏香來。
云舟疑惑的看著他,又忽然想起不可直視的規矩,忙將眼神移開,道:“那我去換尋常龍涎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