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珠子終于隨著動作曳墜進寒冷的空氣,然后一發不可收拾。
“你們憑什麼這麼欺負我……”
蕭錚手臂收緊將她拘在胸口,只覺得心房酸痛難當,這聲控訴聽在耳中,竟比心口中箭還要難受十分,他深吸一口氣,輕撫著她柔順的頭發,在她耳畔柔聲:
“都算我的,不管你什麼時候有了孩子,是誰的,都算我的。”
云舟停住嗚咽之聲,有些愣愣地抬起頭來。
什麼孩子自然是沒有的,她剛才說得無非是氣話,真相他早晚會知道,只是她忍不住想試探他所謂的喜歡到什麼程度。
他是天下之主,他有生殺予奪之權,他富有四海,而她什麼都沒有。
她不得不時刻在他們之間橫上一柄算盤,不停地試探,為計算他從手指縫里漏下的一點憐憫,不斷地撥動算珠。
他賭輸了,是輸了一個女人,而她輸了,從心到命,萬劫不復。
他們之間無論現在還是未來,永遠都不存在公平。
但蕭錚的態度,也是云舟沒有想到的,所以她失語了。
這世上真的有皇帝連血脈錯亂都不在乎嗎?
那方才的爭執在瞬間變成靜默。
蕭錚見云舟不說話,松開了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淚珠,然后按著她的肩膀看她:
“你是我親手送走的,若還要求你為我守身如玉那就太荒唐,這事也談不上是一根刺,頂多算一碗酸醋,還是我自己釀的。”
他又將手爐放回她的手心,這回云舟沒有往外推,她指尖念著垂下的玉珠子,自語道:“還有臉吃醋。”
蕭錚唇角微勾,露出笑意:“我若說不吃醋,豈不是太假了?我也曾以為我是個圣人,可以送你走,看著你自由也好,嫁人也好,默默地祝福,但后來我發現,我不過是個俗人,大俗人,貪、嗔、癡一樣不缺,我不以為恥,更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