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娘蹲下身湊近薛尚宮:“怎麼樣,再這樣給你二十杖, 恐怕你就要上西天了, 想清楚沒有?皇后平時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不管大小, 說出來就留你一命, 她和南茲逆賊有什麼聯絡?和前朝官員又如何聯合起來蠱惑陛下?隨便說一個, 我這就放你走。”
薛尚宮嘴唇動了動, 蕊娘聽不清, 又湊近了些。
沒想到, 薛尚宮突然啐了她一口, 帶血的口水吐在蕊娘的衣襟上, 驚得她向后一退。
“給臉不要臉,接著打!”
慎刑司里,平時宮人不算少,只是今天大伙都知道太后要處置人,一個個明哲保身,管事的干脆稱病躲開了去,一些灑掃的小宮人也不敢露面,縮在兩側排房里不露臉。
偌大一個慎刑司庭院,竟只有三個人作威作福。
薛尚宮已經發不出什麼聲音,像一個沒有痛覺的軀殼。
她恍惚地想著,今日,可能實在是等不到皇后娘娘了……
枝頭雀兒被肅殺之氣驚起,撲動著翅膀逃離了這血腥味彌漫的地方,空氣中只剩下沉悶的杖刑之聲,和蕊娘計數時尖酸刻薄的聲線。
“十一,離三十杖還遠呢。”
……
行至鳳梧宮門口,云舟忽然想到什麼,一個轉身,對著鳳梧宮大殿周圍的虛空喊話。
“跟著本宮。”
說完,云舟轉身上了鳳輦,立即朝慎刑司去。
果不出她所料,慎刑司外,有宮中禁衛把守,禁衛軍前頭,站著個有些佝僂的身影,是內監總管徐良。
徐良面上恭敬笑著,蒼老如干樹皮似的臉上擠出橫七豎八的褶皺來。
“皇后娘娘,慎刑司這種地方太血腥,臟了娘娘的繡鞋,可進不得啊。
”
春錦和小釵跟在云舟身后,春錦之前一直在薛尚宮手下,受到頗多照拂,與其情意深厚,她憂心薛尚宮的性命,急道:“徐總管,皇后娘娘的路你也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