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鄰居是個獨居老人,養一條四歲拉布拉多,不久前老人去世,他的孫子回來處理后事,但他工作忙沒時間照料狗,就想臨時雇個人。
我去「上班」的第一天,霍斯誠陰著臉給我開門,深灰色西裝上粘滿了狗毛。
狗子在他身后叫喚兩聲,警惕地盯了我一會兒,隨后甩著尾巴朝我小跑過來。
「做兼職的?」他皺眉問,一面掏出煙點上。
我點點頭,揉著狗子的腦袋問道:「它叫什麼名字?」
「小胖。」
他話音剛落臥室里走出兩個男人,我才發現還有其他人在。
他們一人拎著兩個手提包,對霍斯誠畢恭畢敬。
「霍總,都收拾好了。」
可能是被我驚訝的神情逗到,霍斯誠輕聲笑笑。
吐出一道煙。
他身上的陰霾一掃而光,竟饒有興致地跟我講起緣由。
這位鄰居不是霍斯誠的爺爺,是他爺爺的戰友,和霍老爺子是「一餅之交」。
他在戰場上受了傷不能生育,和一個同樣不能生育的女人搭伙過日子,而那塊餅救了霍老爺子的命,所以霍家子孫便擔下了給這對老伴養老的責任。
給他們買了這套房,每個月打生活費,例行探望,定期體檢。
狗是兩人一起養的,一年前老伴離世后他就消沉下來,守著這間屋子和狗不肯去養老院。
在他獨自生活一年后,霍家的人在例行探望的時候發現他安然睡在床上,身體還有溫度,只是無論如何都叫不醒。
他那天親自過來是遵照老爺子的吩咐收拾紀念彰,退伍書一類的重要物品,其余的東西會有專人打整。
包括房子也會賣掉,最多一個月的時間全部搞定,大概率用不了那麼久,但說好的工資他仍然會給我。
我很疑惑他會跟我講這麼細,但我脫口而出的是另一個愚蠢的問題:「為什麼不寄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