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從小就想成為一名演員,不可能答應她的要求。
秦川和理想,我只能二選一。
我郁悶了好久,實在想不出一個干不好就要回家繼承家業的男孩,和一個靠媽媽胸口碎大石才能養活的女孩能有什麼好結果,沒過多久就和秦川提了分手。
室友罵我不知好歹,問以后結婚了不用工作當少奶奶有什麼不好。
可只有我知道,如果那樣,我們之間始終是不平等的。
哪怕將來秦川劈腿了,只要他說一句「你吃我的喝我的,憑什麼還要求這麼多?」,我就只能灰溜溜地閉上嘴。
我不愿意過那樣的生活。
當年我媽就是經濟上不獨立,才被婆家使勁欺負。
后來她想明白了,對我說:「人活一口氣,我江沛蓮有手有腳,難道離了他們,就養不活女兒了?」
她靠著胸口碎大石,一步步把我供到大學,讓我追求自己的理想。
我不能辜負她對我的期許。
可想到鐘姐的話,我也不想留下遺憾。
在那個晨露未晞的早上,我對秦川坦白了想法。
他聽了沉默許久,背對著我隱在暗處,看不清表情。
我忍不住后悔,如果當時就和他說了這些,是不是我們之間,至少不必那麼難看。
我愧疚地低下頭,可沒過兩秒,眼前又落下一片陰影。
秦川站起來抱住我,濕潤的眼角猶有淚痕。
「很高興你和我說這些。」
「我不知道我媽和你說過那些話,如果讓你不高興了,我替她道歉。」
「但我從沒想過限制你,不管你和不和我在一起,你都是自由獨立的個體,不必依附任何人而活。」
「這才是我喜歡的,敢愛敢恨的喬織。」
記憶一朝涌入,那麼鮮活。
我靠在他懷里,哭得腦袋發暈。
既為握著他手時突然消失的勇氣愧疚,也為因怯弱而錯過的理解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