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在家帶弟弟,她就成了弟弟的第二個媽。
讓她嫁人去換弟弟娶媳婦的錢,她就嫁給了愛打人的老公。
老公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周圍的人好像都是這樣,沒人反抗,唯一教她反抗的是齊小柚,可那不過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總是充滿了天真的勇氣的。
而她在還是一個小女孩的時候都沒有勇氣,現在這麼大年紀了,就更沒有了。
李文英回了家。
家里亂成一團,丈夫躺在褥子上,周圍都是酒瓶。
一見她進門,一個酒瓶就飛了過來,砸在門框上,碎玻璃崩了她一身。
「現在才回來,想把我餓死是吧?」
這樣的對話每天都在發生,李文英垂著頭去廚房做飯。
她把菜板剁得砰砰響,試圖用切菜聲掩蓋丈夫的罵聲,然而辱罵聲還是不停地涌進耳朵。
「你一個沒工作的,一點錢都不往家拿,吃老子的住老子的,就得把老子伺候好。
「以及別再拿什麼囊腫的破病歷糊弄老子了,告訴你,今年再生不出兒子,老子給你腿打斷。」
李文英沉默地切菜。
她心里涌動著一股難言的熱流,手里越切越快。
她想起了許多事。
想起了她的存折,她男人每個月只給她一千塊家用,還罵她不會過日子,而她現在的賬戶上趴著十萬塊,那是齊小柚留給她的。
她想起了齊小柚的話。
「表嫂,覺醒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也是一個突然的瞬間。
「我們本來都以為,退讓一點,日子就可以過下去。
「但其實不行的,會有一個瞬間,讓你覺得,去他媽的,老娘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