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之而來的,是調查,追責。
海橋塔臺作為航線區調,本來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責任,可事發在我徒弟負責的頻段里,后來又被我接手,我們必須參與調查給公眾一個態度。
事故發生后,我和周溪云都顧不上聯系對方,再見面竟然是 24 小時之后,整個機組和塔臺一起還原當時的情況。
我見到了 Atara 許冉,剪著利落短發,皮膚很白,深邃的五官搭配一雙柳葉細眉,英氣中又帶了一絲屬于小女人的溫柔。
被問及塔臺是否有正確呼叫信息,許冉當機立斷搖搖頭:
「我沒聽見,或者我沒空聽那些廢話。」
許冉坐直了身子,毫不避諱地開口:「我這人說話比較直啊,塔臺的女聲邏輯混亂,業務能力差,聲音又夾得像撒嬌一樣,在緊急情況下很影響我的判斷。」
「你不是沒聽見嗎?怎麼亂給我師父扣帽子?我師父正常說話才不是夾子音!」
我按住了徒弟,目光下意識移到周溪云身上。
他坐得很直,從進門開始目光就空洞地望著桌面,好幾次逃避與我對視。
我肯定,他聽到了我在無線電里的呼叫,也意識到我聽見了那句表白,所以才逃避我。
然而下一秒,他輕聲開口說:
「抱歉,當時專心迫降,其他的不記得了。」
其實,塔臺有全程錄音幫我作證,但機組的回復不一致,許冉的挑刺,都會導致調查時間延長,帶來負面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