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將死之人,她突然多了很多善意。
不再去管紀岑跟曲清雅會怎麼樣,她知道紀父紀母因為這些年的事跟她產生了隔閡,這短短幾天也不可能完全改變他們的看法。她用父母留下來的錢去為他們挑選了禮物,同紀父說了話,同紀母一起逛了商場。
她只能通過做這些微不足道的事來表達她的歉意。
起初紀母還以為南央獻殷勤是想反悔,結果在南央有意無意提起出國的事宜下放了心,開始放下成見一起出去逛街。
周五,紀岑簡單收拾了行李,又想起南央這幾天的乖巧,突然心軟了軟,他往她的房間走去,想問問她想要什麼禮物。
發現門沒關,他進門看見南央盤腿坐在地毯上低聲哭泣,心一慌,闊步走了過去,他蹲下按著她的肩,語中焦灼:“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南央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淚眼朦朧間看見紀岑面上的焦急,忙伸手抹去眼淚,搖了搖頭,說:“我沒事。”
“那為什麼哭?”紀岑聲音有些嚴肅,南央雖然總是在他跟前鬧,卻很少會哭。
“喏。”南央指著iPad上面正在播放的電影,甕聲甕氣說。
IPad上面正放著電影《起風了》,女主菜穗子跪在綠草如茵的小丘上正大口大口嘔著鮮血,那一瞬間,南央險些以為看到了自己,因為最近幾天她也開始嘔血了。只是菜穗子有疼她的爸爸媽媽,有愛她的堀越二郎。
而她只有歡歡了。
可她的病情不能告訴歡歡,也不想告訴其他人。
總不能活著的時候不省心,死了還要膈應人。
“別難過。”紀岑伸手揉了揉南央的發絲,總覺得眼前這個因為電影而哭哭啼啼的南央像極了小時候又乖又軟伸出兩只小胖手讓哥哥抱的小央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