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看著我又是讓丫鬟去拿衣服，又是倒熱水的，突然開口問我。

「你不怕我帶來災禍嗎？」

我一愣，然后摸了摸他的頭。

他這是在試探我嗎？

「你一個小孩能帶來什麼災禍？」

我笑得無所謂，留意他的情緒變化。

他有些緊張：「那萬一我長大了以后呢？」

他在怕我后悔嗎？怕這一刻相信了我，以后又被我拋棄？

我輕輕地把他摟進懷里：「就算你長大之后真的有了災禍又和你有什麼關系呢？天災人禍，天災是老天爺的錯，人禍的別人犯的錯，和你又有什麼關系呢？」

司南抬起小小的腦袋，眼睛里有淚花在轉動卻倔強地忍住了。

「可是那些宮女說，災禍為什麼是我，而不是別人，都是我的錯。」

這該死的受害者有錯論。

我擦去司南的眼淚，鄭重地看著他。

「小南，你沒有錯，錯的是說這話的人。」

「什麼不是別人偏偏是你，我呸，他們無法面對施暴者，所以把錯都按在受害者身上。」

什麼「他為什麼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什麼「你要是多穿兩件衣服，就不會發生了。」

他們的二次傷害偏偏還戴上了「我為你好」

當你聽話了，傷害還是發生了，他們又會輕飄飄地將自己摘出去。

「你就是運氣不好。」

多麼可笑。

「小南，人的一生呢，有許許多多的磨難，面臨許許多多的選擇，你的每一個選擇都會讓你成為不一樣的人。」

「母親你想我成為什麼樣的人？」

司南抬頭看我，緊張地期待著我的回答。

我看進他的眼底：「我希望你成為自己，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對每一個明天都充滿期待。」

司南點頭，緊緊抓住我的手，眼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