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的聲音悲凄,說:「她到底是你親妹妹。」
那之后阿兄再不會拿政事問我,我也謹慎小心,循規蹈矩的游山玩水,老老實實的做我的長公主。ყž
漸漸淡出朝野,倒也不礙眼。
但還是阻止不了命運的齒輪往前轉動。
我和阿兄的矛盾擺在明面上,是始于我殺了參知政事家的獨子王炎。
事件很簡單,是所有戲本子里都被寫爛的橋段。
一個上京趕考的秀才和青樓里的花魁私定終身,參知政事家的這位獨子王炎是這位花魁的入幕之賓。
這位花魁是個性情中人,和秀才定下婚約后就不再接客,對王炎不卑不亢的誓死不從,惹惱了這位大公子。
于是他冷冷笑著,給老鴇黃金百兩,又從東郊破廟請了數十位乞丐。
這位花魁死在被贖的當夜,尸體被一個破席子草草卷了兩圈扔到了亂葬崗。
這個秀才也是個重情義的,一路告到大理寺,但可以想見官官相護,這個案子不過草草了事。
王炎大概是看這個秀才垂死掙扎的樣子好玩,像貓逗弄老鼠那樣,也不打死秀才,只將他打得半死不殘的吊著一口氣,讓他在求告無門中一點點的體會什麼叫絕望。
直到這個秀才攔住了我的轎子。
4
我接了這個案子。
人證、物證具在,我父皇是個賢明的君主,他立下的衛國大律,皇親貴戚犯法,也與庶民同罪。
我將這個王炎緝拿下放到大理寺的牢獄里的那天,阿兄來我行宮看我。
他像哄一個調皮不懂事的孩子一樣,語氣溫和的對我說:「阿鳶,今天王閎上奏,求朕饒他兒子一命,你氣出夠了,就趕緊讓大理寺放人。」
「王家是名門世家,勞苦功高,他兒子不過失手打死了一個妓女,就是打死十個妓女,也不值得你這樣大張旗鼓。」
他語氣平靜,但不容置疑。
我看了他一會兒,然后笑笑,問他:「阿兄,妓女也是一條命,那是你的民。」
頓了頓,我問他:「你當年,也是這樣看待清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