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帶著孩子出走他鄉,但是這是西涼女兒國啊!如果是那麼容易走出去,這些年來也不至于只有唐僧一個男子走到這。所以走出去的也都死在了半路。」河神姐姐扶額嘆息。
「城里的人都走了嗎?」我自己倒了杯茶,淺酌一口,心里有點悶悶的。
「有的沒走,但是連年紛爭,城里的人也不好過,好多人活不下去就投了河,你來的時候應該也看到了,這河水里游魂擁擠,黑白無常都快在我這常住了。」她雖然說得輕松,但是眼中卻是深不見底的悲痛。
我能明白,她作為一方之神,一直用這條清澈的子母河延續著這個國家的血脈,現如今卻落得這個結果,就如同自己的閨女被渣男娶走又拋棄了一樣。
不過,我現在挺好奇「渣男」在哪:「河神姐姐,圣僧和女王吶?」
「他們倆啊……女王瘋了,圣僧自殺了。女王從小治理著和平友愛的國家,一下子遇到這麼多的戰亂,自然承受不住;圣僧畢竟心懷一顆佛心,看著因為自己一個國家變得動蕩不安,人民因自己死去,自感罪孽深重,在御花園中自我了結了。
聽完來龍去脈,我的心情也是很復雜,這世間萬物變化皆有規律,若是破了這規律,自然就得承受相應的變數。承受住了,就能看到比以前更寬廣的未來,所謂「不破不立」;承受不住,就會一敗涂地踏入萬劫不復之地。很顯然,這一次,女兒國沒有承受住。
我去了唐僧的墓前,雜草叢生荒涼滿地,墓碑上刻著「御帝」二字,沒有姓氏,沒有法號。也許從他選擇留在女兒國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圣僧」,也不是「唐三藏」,他拋棄了他的使命和天下眾生,自然也不再擁有曾經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