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我做官,底下百姓不會是這般模樣。
于是我便來到鬧市衙門前道:「小民求見范進大人。」
那官吏無禮至極,瞧見我身著破爛衣裳,便看低我一等:「上一邊兒去!」
我在寒風里等了約莫三個時辰,才有兩個官轎晃晃悠悠地落下。
下車的兩位官員頭戴烏紗帽,富貴做派,其中一人身量不高,手捋胡須悠然自得,那張臉和我甚是相似,只是看著比我蒼老些,約莫七十歲。
我躲在石獅子后,正在我猶豫不決之際,幾個乞丐撲倒在二位官老爺面前,涕淚橫流:「青天大老爺,救救俺們吧!
「凍死人的天,我們沒有糧食,沒有柴火,時刻擔憂著自己的小命,那些鄉紳士族還會因少放了鹽而扔掉肉食,不準我們撿,不準我們聞,任由野狗叼食。」
我聽著心生不忍,這讓我想起了我的日子,吃不飽穿不暖,任人奚落取笑,毫無尊嚴。
所有人都在等那兩位官老爺的回話,而我心中猜測那七十歲的「范進」一定會照料乞丐。
不承想,他們只是匆匆經過,稍一揮手,便有官吏用力把乞丐踢開。
那乞丐頭撞到巖石,鮮血從額頭流下,最后落到雪里,燙化了一片白。
隨即便有人架起乞丐扔到離官衙遠些的地方,而我早已呆如木雞。
眼前景象在快速變換,周圍的樹木在倒退,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眨眼的工夫便過去,待心神平穩時,我身處在一間布滿苦藥味兒的廂房。
面前木床上的「范進」垂垂老矣,雙目無神,身旁竟然只有零丁幾個仆人。
他們看不見我。
「老爺,今日是您八十壽誕,是個大喜的日子,您可不能就這麼去了啊。」
侍候兩側的老仆口中真切,但眼里冷漠至極,更有甚者,趁八十歲的「范進」臥床之際,散漫地坐在椅子上,把玩著主人家的物件。